[完结] 轮回(上)

地笼ABO
0 圈子: 地笼ABO CP: 地笼 角色: 敖广 昊天 TAGS:
作者
可乐泡泡向阳花 发表于:2020-03-25 15:59:37
可乐泡泡向阳花

轮回

ABO设定,狗血。
因为古风的设定,所以ABO延用古风惯用名词:乾元,中庸,坤泽
还是天帝(昊天)X龙王(敖广)的设定,不过不一定会设定囚禁情节,这个情节可能会改成被贬凡间或者打入冷宫,失去灵力之类的。
渣攻还是那个渣攻,安排得明明白白。
还是为了写肉,还是为了生丙。
没有任何考究,也没有任何依据,时间线是一点都不经推敲的,神兽妖兽也是没有逻辑的。
结局想HE,就不可能和哪吒剧情连接。
胡乱写罢了。

1
阳光正烈,烟波浩渺。
水晶宫内珊瑚环绕,水草丛生。虾兵蟹将看门守户,鱼奴蚌婢忙碌奔走。
一层层的水帘隔开了不同的空间,龙王殿内,老龙王盘踞上方,不怒自威地看着座下群臣,银盔铁甲的妖兽武将立于右侧,紫光宽袖的中庸文臣居于左侧,他们面目或狰狞或温顺,就着眼下局势激烈争吵。
“大王,九翼天龙之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对龙宫虎视眈眈,不可不防!”蛟龙低头向老龙王禀报。
“怕什么,这些杂碎已经不同他们的祖先那般善战,也都只是借着已去的东风狐假虎威罢了。敢来,我们就打得他跪地求饶。”
老龙王有点心不在焉,他向跃跃欲试的虬龙挥了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的局势本王心里有数,雷翼和霸妖现在羽翼未丰,但也不容小觑。你们严守东宫各个出入口,禁止外人来袭,而操兵养兵一刻也不容怠慢,大荒之战已过,但并不是不会卷土重来。”
“大王英明,眼下天帝的人选还未定,天上的形式也是暗藏汹涌。”龙猿向前一步弯腰禀告:“天帝的小儿子昊天,听说已经分化成了强势的乾元,看来是最有力的天帝人选。”
“何以见得?”
天帝有十子,乾元也占其六,何言他是最出色的?
“听说这个乾元天生神力,命格纯火至刚,如果可以历练成功,终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统治奇才。不过他的神力并未开窍,还不能善用心中圣火,通窍之法只能由他自己找寻。而天帝已经下召不日就会让昊天皇子下凡历劫,断情断念,经人间疾苦,方可尝万物恩泽。”
年迈的螭龙眼眶通红,他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大王,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们被困在这深海之中,虽有过人之力,但却未有正名之时。天帝视我们为妖兽蛮族,禁止我们踏足人间半步。九死一生而修炼成仙的族人都只能成为天界最低等的坐骑,情何以堪?”
“你有何计谋,但说无妨!”老龙王化为人形,走向陪伴他成长的忠臣:“站起来说。”
“昊天皇子下凡,是我们翻盘最好的时机。大王,小太子已经将将成年,法力也可随意幻化人形,隐藏龙族身份。我们可以让他接近昊天皇子,帮助他,与之结交。”
“你是说让广儿也入了这污泥一般的凡世?”
“敖广太子璞玉浑金,是个纯善之人。如果他可以成功帮助昊天皇子度劫,定能让天界的人对我族有所改观。而我族本就一心归顺天庭,只要我们镇压乱党,表明真心,他日也可位列仙班。”
“可是广儿……”老龙王的心里有一个不可与外人说道的秘密,他的广儿,根本无法和一个天乾日夜相处,共度劫难。
“大王,不可再犹豫了。不然等到新帝即位,我族的命运又不知道会被如何安排,这种不见天日的困苦,难道要延绵至我们的后代子孙?”
老龙王沧桑的眼里满是挣扎,在大义之前,哪有儿女私心可言?
“你们先退下吧,这件事,我定会好好考虑,尔等不必忧心。我既为一族之王,定不负大家所望。”

2
阳光被整个海平面吸附,能到达深处的只有丝丝缕缕的余晖,全部照进了小太子的寝殿里。可是那少得可怜的亮光并没有办法充盈整个房间,日正当头,也只能靠着夜明珠的莹莹之火缓解深海幽暗。
厚重的水帘犹如城墙一般,外面的争吵议论传不进里头,而寝殿内快要承受不住的甜腻呻吟也屏蔽于室。
万年老龟褪下的壳被拼成了一个舒服的温床,其上躺着的少年抱着被子,一脸惶恐无措。雨露期的浪潮折磨着他,空虚感顺着血液游弋,钻骨蚀肉。
少年生得极为俊美,柔软的银丝铺满身侧,黛蓝色的龙角泛着荧光,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涟漪浸染着琥珀般的双瞳。他难受极了,牙齿紧紧的咬着艳红的双唇,想要止住那不受控制的呻吟。
所有的疼痛都向下身凝聚,他只能夹紧双腿,无意识的磨蹭着。可是,不得要领。他粗鲁的磨蹭只让细白的大腿内侧通红一片,而内里的空虚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自从分化以后,敖广再一次尝到了这噬心的痛。
只因为他是一个注定要臣服胯下的坤泽。
冰火的冲撞就像是乌黑幽远的海水,不断地把他拽入了欲望的深渊。他只能顺从本能,抚慰还不曾让他人滋润的密地。冰冷的手指划过滚烫的皮肤,带起了一层层的酥麻。他的衣衫松垮的挂在身侧,将脱未脱,粉嫩白皙的身体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海盐微咸,信香满室。
敖广的手指轻捻着胸前的红点,滚于指尖,直到它们变得充盈饱满。他的双颊泛起了红晕,美得惊心动魄。
修长好看的手指一路蜿蜒,握住了充血挺立的性器。他不常自我抚慰,生涩的画面却异常香艳。粉嫩嫩的玉茎,上下撸动的表皮带出透明的液体,没一会儿就顺着龟头往下流淌,湿淋淋的沾在手指尖上。
“呃……嗯……”
破碎的声音从紧咬的唇齿间溢出来,滑动的手更加的毫无章法,雾蒙蒙的大眼睛里满是无助。
那团火焰从根部一直往上烧着,带着让他都害怕的灼热。汗水已经沁满他的额头,将略长的额发浸湿。他微用力的捏着柱体,泛白的指甲迅速的抠着小孔。灵活的手指攀附上了底下的囊袋,迅速动作着,让那已经往下垂的球体相互磨蹭。
绚烂的烟花炸开了,欢愉战胜了疼痛,快感沿着脊柱不断的累积。敖广加快了双手的动作,狠戾而决绝,心跳如雷,灭顶的高潮瞬间崩溃,射出了一阵阵白浊。
短促的混沌过后,美人绯红了双眼。
本以为这汛期可以缓解,让他有足够的体面来获得父王或者红姑姑的帮助,可是,身体的反应让他眼泪堪堪沾湿了眼眶。成簇的睫毛染上了晶莹,欲落嫣然。
前端的挺立已经疲软,可是后方的密地却渴望着被填满。那里早已沦陷,一股股湿热的液体沿着大腿在身下泅成一片暗色。
敖广怨恨这一身的媚态。
他的目光涣散,嘴唇也被咬破了,鲜红的血晕红了嘴角。他无力的躺着,任由那浪荡的欲望烧心食肉。他的理智让他想要靠自身毅力抵抗这天道本能,可是,他的身体却被深渊里的淫靡纠缠,欲罢不得。
“广儿,坤泽并不是淫荡之物,你断不可自哀自怨。阴阳调和,上天赐予每个人的身体都是独一无二的,以后你会找到一个倾心相爱的乾元,契合永存。”记忆里,红姑姑抚摸着他的发,温柔的安慰着。
可是,敖广这一身的傲骨还是让他无法安然的接受这样的身体,不成模样,渴望着性爱,天生淫荡。
腥甜的液体不断的被咽下,可是依然无法阻止后面那不断拉扯的皮肉。敖广理智渐渐抽离,他的身体饥渴难耐,后穴早已泥泞不堪。他侧躺着身子,弯曲起膝盖顶在胸前。一只手抱住腿弯,另一只手绕过身后,粗暴的蹂躏着后穴。
湿滑的触感让他羞愧难当,但是那酥麻的感觉却如电流般缠上了四肢百骸,微妙异常。
寝殿内的信香到处冲撞着,纠缠着敖广释放出的腥甜气味,欲夺门而出。
3
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水帘之外,鲛人赭红微蹙眉头,她的感官总比其他生物来得敏锐。帘幕厚重,但也渐渐挡不住那太过浓烈的信香。
赭红唤来乘黄,它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猛兽。其状如狐,其背有角。
她弯下腰,俯于乘黄耳边轻语:“广儿潮期,龙王速来。”
看着猛兽神隐而去,赭红才掀开帘幕。她是个千年中庸,可是却依旧风华绝代,美得不可方物。她布下结界,以防泄露一丝信香出去,然后靠近床前,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敖广,微微叹息。
生来傲骨,奈何为泽。
她知道这样的身份让这只小龙尝遍了苦楚,可是,他们这些幽居深海的生物,怎么奈何天道?
敖广生来就被寄予了厚望,天生的乾元命格,怎知造化弄人,分化成了最容易受本能操控的坤泽。老龙王知道,这一血脉的秘密绝对要被隐藏,不然整个龙宫必定动乱。
外患尚有余力,如加内忧,必亡矣。
所以整个龙宫都以为生来优秀的龙王独子,是个得天独厚的乾元。
赭红画符成契,将龙儿的雨露期生生压下。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老龙王闻讯赶到,赭红正在给敖广清理。他太过粗暴了,浑身的淤青彰显着他无力抵抗的本能。而他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住雨露期过于疲惫的身体,早已变回龙形,趴在床上。
“唉。”老龙王抚摸着龙儿的犄角,眼里一片柔和:“红儿,螭龙想让广儿入凡尘,隐藏身份陪天帝之子渡劫,助我族日后升天。这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可是广儿这身体和灵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大王,你可有想过,真让广儿去了,万一失败了,我族该如何自处?”
“如果这次不能成功,那么我们世代都要守住这深海,任天界宰割。本王何尝不担忧,可是,身不由己。”老龙王转身看着赭红,老态渐显:“你之前不是说有灵珠可让广儿压制住这坤泽本性,转成纯火命格?”
“自然是有,可是我也说过,这灵珠并不能让广儿完全转变。坤泽本就是至阴之物,要强行改变成至阳之体只能是暂时的。”赭红心有不忍:“灵珠入体,化阴为阳,对身体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如有一天,灵珠脱离了本体,那么,坤泽的本性和身体的损伤就会爆发而出。他若承受不住,必死无疑!”
她知道,这就是老龙王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
往好的看,如果灵珠一直在敖广体内,他通过自身修为不断克制住灵珠带来的侵蚀,生命有可能会一直被延续。但是往最差的想,灵珠一旦失灵,龙命必陨。
“父王,红姑姑,我想试一下!”敖广微抬眼皮,显然已经是累极了,但是他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这对龙族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敖广而言,何尝不是呢?他不愿受这身子拖累,又有这个义务担负起家族的兴亡。两全其美,何来推脱?
“广儿,你想好了吗?这后果……”不到万不得已,赭红着实不想让他走这一步路。
“当自负!”

4
灵珠通体发光,名曰:焱悠。
万年修为的鲛人泪滴尽,化珠仙逝,编织最为牢固的龙绡裹其珠,经过大荒之战的水淹火烧,机缘巧合被乘黄为食,入体,小狐怪化身猛兽,凭着灵珠的指引,找到了鲛人万年后的唯一传人赭红,相伴其右。
乘黄坐于敖广身前,仰头运息,将灵珠吐出。焱悠似火,灼灼烧之。
灵珠入体的过程简直生不如死,敖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熊熊火焰吞噬着,化为了灰烬。又被灵珠一点点的重新铸就新的皮肉。他痛急,却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嘶吼声,恨不得咬碎那一口龙牙。
赭红画符以镇之,但是并没有任何用处。敖广摇摆着尾巴,在寝殿内横冲直撞,龙鳞被利器不断刮下,千疮百孔。
“广儿,停下!”老龙王化为龙形快速攀附在龙儿之上,将他束缚在怀里。即使这样碰触,那灼热的火焰也像是要通过敖广烧到父亲身上。
一滴泪,落在了敖广的脸庞。
老龙王于心不忍,他恨,恨天道不公,恨龙儿不幸却又遇到了这样被打上不堪烙印的种族。
敖广的眼里恢复短暂的清明,他太痛了,可是,父王的眼泪却将他的心里浇穿了一个孔,直达最深处。他安静下来了,软软的躺在了老龙王的身上。
只见橙色的火光透过通体雪白的龙身一点点的吸附在血管上,延着血液逆流到了敖广的额头,化成了一处赤金色的火焰状印记。
敖广在昏迷之前,听到了赭红带着哭腔的叮嘱:“广儿,无论如何,这灵珠断不可脱离己身,切记!”

5
深山之内,有一房舍。花开漫道,烟雾淼淼。
砍柴的老农每天都要路过此处,却惊讶于这突然平地而起的景致。他怯懦地欲一探究竟,走近一看,便挪不开眼睛。
桃花树下,紫衣少年将手中的鞭子舞得瑟瑟生风,脚下的尘土飞扬却不曾沾染上分毫。桃花如雨,偏爱着少年的青丝,落于发梢,浅浅含情。
老农粗鲁,将栅栏推得吱呀作响,少年回头,风目剑眉,不怒而威。
“何人?”声音低哑迂回。
老农没见过世面,不敢回答,转身逃之夭夭。他虽胸无点墨,但是却也要感叹少年风姿卓越。
昊天将手中的鞭子化成一个小环,落在了手腕之上。并没有在意那个突然闯入视线又飞快离开的老人,好像那只不过一场幻境罢了。他抬手执过一边的白子,思考片刻,轻轻的落于棋盘之上。
百年弹指一挥间,他的容貌依旧俊朗年轻。可谁曾想过,这个心态如此垂老的少年彼时却是个心浮气躁的顽劣小儿。
当初天帝将他扔入凡尘,名曰开窍通智,寻得运用圣火之法便是返天成帝之时,实际上也想让这小皇子洗去一身的焦躁。
初入人间,昊天对城邑市井的一切都饶有兴趣,终日吃喝玩乐,到处沾染人间烟火气。但是时间一长,不管什么东西在他眼里也变得索然无味。
天降大任,不可忘也。
昊天玩性渐收,开始斩妖除恶。流连尘世的妖精鬼怪见到这个紫衣少年,都落荒而逃,生怕被逮着化为灰烬。而人间的泼皮无赖也不敢大肆欺压百姓,恐自身性命难保。久而久之,连皇帝老儿都被惊动,令锦衣卫寻找这位缉妖大侠,想将他纳入羽下。
三界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怎会被这尘世所束缚。昊天无奈,退居深山,只想早日寻得开窍通智之法,回归天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昊天斩过上古妖兽,吸其修为;杀过霍乱世间的神仙,拆其仙骨;生擒过众多妖魔鬼怪,取其内丹;但是,他除了神力不断上升、功绩不断累积以外,还是没有办法运用体内的圣火。空落落的感觉将他最后那一点点的顽劣也消磨殆尽。
黑子落,将白子引进了早已打造好的囹圄。
昊天席地而躺,以天为被,以花团锦簇为幕。半睡半醒间,只觉得腹部有股熊熊火焰燃之,鼻尖闻到一阵太过甜腻的馨香,如丝如缕,不断的占据他的感官。
“不好!”昊天屏息运气,想将那气味散尽,却已经入了骨髓,他暗自将灵力聚于掌间:“哪来的狐媚作祟!”
五官五感受制,一击未中。
通体雪白的小狐察觉到了异样,她本就雌雄同体的族类,自从焱悠脱离后,天乾的那面就随珠而去,只留下了狐妖的媚骨。狐身上的气味无需特意发散,就可以飘荡开来。
乘黄失策,本只想引昊天入龙族布下的迷阵,给敖广制造施救的机会。何曾想到,用来吸引昊天注意的狐香会将这位上神的信期触动,一发而不可收拾。
如若她知晓,昊天七情六欲本在这百年内全部归于沉默,乾元的本性自下凡后也不曾觉醒,那才真的是欲哭无泪。
乾元的信香犹如燎原之火,强势的向乘黄袭来。乘黄倒地呜咽,头脑一团浆糊。她只能庆幸,因为怕昊天灵力太强,她离他甚远,加上乾元被信期纠缠,她还有一点时间可以逃离。可是,全身的无力感让她根本无法挪动分毫。她只能蜷缩起爪子,使上吃奶的劲儿向更远的山坡滚去。
她怕极了,根本不敢睁开眼睛。本想着会坠入黑暗,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紧了。熟悉的气味让她欣喜若狂,她张开那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敖广。
白衣少年将隐息丸喂进小兽口中,轻抚她的项背:“乘黄,速回龙宫。”
“殿下,你自己要小心,小皇子的灵力甚强,不可硬碰。”乘黄自知留在此处只会给敖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叮嘱着就要离开,却被少年唤住。
“不要告诉父王这个意外,只需说事情进展顺利,我与昊天小皇子已经结为朋友。”
乘黄面露犹豫。
“快走,他来了,记住我说的话。”
乘黄无法,只能咬牙遁走。

6
敖广自从服下焱悠后,便成了一个有纯阳之体的天乾。他不再有淡而甜美的海盐信香,也没有每月必访的信期。可是,身体天翻地覆的改变让他看似灵力变强,实则底子还很是虚弱。
霸道的信香犹如一头野兽扑了上来,敖广还未看清楚来人的面目,就被一股灵力打得措不及防,跌坐在地。
“何方妖物竟敢在我面前放肆?”昊天站在敖广跟前,居高临下,那张如琢如磨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眉眼精致,一双黑瞳却犹如霜雪,冰冷异常。
敖广被他的鞭子甩到了脸庞,白皙的脸上立刻蜿蜒出了艳红的血液,他低头轻咳:“何方神圣,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还不如我这妖物来得清醒。”
刚亦不吐,柔亦不茹。
好听的声音像是一颗石头,投入了昊天早已平波无澜的心海。他顿生兴趣,矮身蹲在了敖广的身前,用玉柄托起了少年的下巴。
眉似峰聚,眼若水波,唇如朱砂,肤如霜白,酒窝深深,青丝淼淼。
行走这人间百年,昊天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漂亮,但是却无处不透露着男儿郎的坚毅。
“美则美矣,偏生这嘴巴如此厉害!”昊天的五感并没有恢复,而是被不断的压制着:“你是乾元?可惜了!”
可惜什么?
“如果是坤泽,我倒想和你试试这人世间的姻缘婚配。”昊天的拇指下意识的蹭着敖广的下巴。他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乾元如此迷恋。
“放肆!”敖广一把推开昊天的肩膀,想要脱离他的牵制。可是,男人竟然一下失了力气,趴伏在了他的身上低喘。他的皮肤滚烫,烧得敖广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
刚才那股牵动昊天信期的香甜之气不见了,但是,他的情潮却是一点都不留情的破土而出。昊天苦笑,勉强的稳住自己的声音,答非所问:“我叫昊天,你呢?”
“阿……阿广。”敖姓太过明显了,焱悠掩盖了他的龙族气息,也藏住了他的龙角,他就不可轻易泄露身份,以防被昊天猜出他的意图。
“你是蛇族?”昊天握住了他的手腕,细细摩挲:“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深山之中。”
敖广没有否认,而是要挣脱开他的压制。可是,沉沦在信期里的男人力大无比。他一把掐住敖广的腰,运灵力用鞭子将他的四肢困住,限制住他的自由。
“你疯了?放开我!”
“不放!”昊天被欲念烧得迷迷糊糊,他只知道紧贴的身子能够缓解他的不适。他低下头咬住了敖广白嫩的耳垂:“乖,不动。”
太近的距离让敖广一瞬间烧红了脸,他想起曾经被信期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自己,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刚才还冷若冰霜的男人突然的孩子气。
未知的恐惧让他的心突突直跳,但是奈何灵力无法与昊天比拟,怎么也挣脱不开鞭子的束缚。
“你算什么神仙,有本事松开我,我们打一架!”
“你打不过我的,乖乖。”昊天的身体也因为空虚而不自禁的打着颤,他露出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昊天将脸埋在了敖广的颈窝,不轻不重的磨蹭着。细腻的皮肤给他带来了一层层的暖意,他伸出舌头舔舐着敖广深深的酒窝,一下一下,直到那里湿润一片才放开。灵活的舌头缠上了耳廓执拗的舔弄,靡靡之音随着动作传入了敖广的耳朵,让他浑身脉络都不自觉的战栗。
“你真好看!”昊天已经沉陷在了情欲之中,他吻着敖广额间的火焰,吻着他的眼睛,鼻尖,然后贴上了丰润的唇瓣。这感觉是敖广不曾体会的,酥酥麻麻,让他情不自禁的张嘴接纳男人的舔吻。
意乱情迷。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随着身下之人的唇角溢出,情色异常。昊天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他如铁的性器将裤子撑起了一个可怕的弧度,隔着布料顶弄着敖广的腹部。
“你!”敖广急红了眼:“混蛋,你竟然……竟然……”
毕竟还是个未经情事的雏儿,哪里说得出太过淫秽的话语。
昊天亲了亲他的脸蛋,不断地轻唤:“阿广,阿广,帮我,我也会让你舒服的。”
“帮什么?”
昊天粗暴的拉开了自己的裤头,让那滚烫青紫的性器脱离了束缚,透明的液体被扯动着贱上了敖广的衣衫。
目瞪口呆。
敖广何曾见过这样的画面,羞耻心让他赶紧别开了脸。
“阿广没有自渎过?”昊天将敖广抱坐在了怀里:“我教你。”
厚重的结界将两人包裹,昊天解开了鞭子,让它松松的缠在了敖广脖子上:“听话,不然凤止会让你吃尽苦头的。”
曾经的顽童,有千种万种折磨人的方法。本已修身养性,却奈何情潮无止。
骨节分明的手被牵引着握住了男人的性器,敖广欲挣脱,却被凤止缠着脖子脱了力,只能任由昊天动作。
乾元是天生的领导者,他不允许任何人的抵抗。即使同为乾元的敖广,也只能在这半强迫的性爱中浮沉。
滚烫的性器被柔软的手掌包裹着,虽然是毫无章法的撸动,还是让昊天舒服的喟叹出声。他打心底里不想伤害这个温润美丽的少年郎,不然真的恨不得将这狰狞的性器喂进他的嘴里。只要想到那温暖的口腔含住性器的模样,昊天的滚烫又涨大了一圈。那遒劲的脉络依附着,勃动着,彰显着这个乾元的强大力量。
太烫了。
敖广的手都麻了,但是那性器却没有要射出来的迹象,他只能一遍遍的揉捏着柱身。
“我这是帮你,不是受你欺负了去。”敖广嘴硬:“你快点出来,结束后我们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呵呵。”昊天笑出了声:“傻瓜,这才刚刚开始而已。你的大恩大德,我必定涌泉相报。”
“你要报答我?”敖广的眼里亮晶晶的,没想到兜兜转转,他竟然可以轻易的获得昊天的许诺。
“我可许你一世繁华,万世无忧。可否?”
敖广摇了摇头,他要的不是自己的安乐,而是整个龙族的未来。
“不管你要什么,我许你便是。”昊天不耐烦的拍了下他忘记动作的手:“眼下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谈其他。”
敖广心下了然,他单纯的为着这个承诺而雀跃,连手下的动作也没轻没重起来。
“嘶……你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吗?轻点。”
敖广自觉理亏,只能一遍遍的用大拇指摩挲着棒体上的小孔,让细腻的指尖沾满了透明的液体,然后带着液体顺着那燎人的脉络上下套弄。
“阿广,你看!”昊天指着敖广的下体,戏谑道:“你也硬了。”
“不碍事,我帮你出来就是,你不要管我。”他的下体其实也硬得就想烙铁一般,叫嚣着释放。
昊天一把扯开他的裤子,让粉嫩的玉茎跳出桎梏。他将那东西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虽不及自己的粗大,但却也很可观好看:“看不出来嘛,和你的脸一点也不相称。”
敖广气急,故意下狠手折磨着手中的性器。
“好阿广,别,我开玩笑的。”昊天赶紧求饶,敖广无意识的动作让信期的浪潮越发汹涌。昊天的浑身如火般滚烫,只想狠狠的脔怀里的人。他托起敖广的臀瓣,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在他耳边粗鲁的喘息:“抱紧我。”
敖广温顺的抱住他的脖颈,全身心的投入了男人的怀抱。但心底的害怕和担忧并没有因为这个拥抱而消失,反而因为未知而变得浓烈。昊天并没有多顾虑怀中之人的青涩,他将两根早就滚烫似火的性器握在手中摩擦,粗粝的拇指在柱身上揉弄。
“嗯……”入骨的快感让敖广绷紧了身体,他的双腿下意识环上了男人的腰。
昊天将敖广身上早已松散的衣服掀开,低头含住了小小的乳头。那粉粉的,挺立的乳尖被唇舌疼爱着,泛着淫靡的光亮。挂在男人腰上的腿被快感刺激得打了滑,但是却又被那一层层堆叠的欲望操纵着贴紧。
“舒服吗?”男人性感嘶哑的声音诱惑着敖广点头,让他无意识的挺起胸膛想要得到更多。那被吮吸得大了一圈的乳晕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更加的艳丽。
昊天手下用力,掐住了敖广身下的囊袋,用自己的肉棒轻轻的撞击着,逼迫它缴械投降。敖广就像是溺水的鱼儿,只能扬起脖颈,哀哀然的吐着气。他的手在昊天的后颈抓出了血,在快感的打击下终于还是泄了身。
浪潮过后的疲累让他靠在男人的怀中,被那如火的信香丝丝 点燃着。
“到我了。”昊天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而是一把将他抱起,紧俏的臀瓣被他捏得通红:“站好!张开腿。”
敖广的胸膛靠在了平整的石面上,双腿早已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不断的打着滑。昊天无奈,只能一手环过他的腰,让他的后背紧贴自己的前胸。
这个乾元太过可怕,即使那么长时间的厮磨,他的性器依旧剑拔弩张,散发着浓烈的信香。
昊天握住湿漉漉的性器抵在了敖广的臀间,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敖广慌忙的转身制止:“我是乾元,那里不行,我用手帮你弄出来,好不好?”
小巧的穴口在臀瓣间安静的紧闭着,昊天伸出指尖探入,干涩异常,没有分泌任何一点的爱液。烦燥随同欲火焚烧着昊天的神经,他下身胀痛得难受,也没有耐心去开拓一方不为性爱存在的密地。
“自己站好,腿夹紧。”昊天重重的拍了一下敖广的屁股,粗鲁的命令着。他从来没有如此的纡尊降贵,迁就过任何一个生灵。
敖广不知道他要干嘛,呆愣愣的没有动作。就在他发呆之际,脖子上的凤止攀附着紧了一圈。
“呃……”敖广的裤子早在刚才的来回挣扎间落于脚踝间,细白的长腿紧紧的闭合着,等待着未知的降临。
昊天压上了他的背,将他挤在了石面上,舔咬着他赤红的耳垂。不断加重的呼吸在脸侧徘徊,激起了一层层的细毛。男人的身体比刚才还要滚烫,而蹭在臀间的性器犹如烧红的铁棒般炽热。
“阿广,阿广……你放松点。”昊天双手握住他的细腰,微低下身子,将性器顶进了他的双腿间。那白嫩的大腿受到刺激一般,紧贴着排斥着男人的进犯,生生的将硕大的性器挤了出来。昊天烧红了眼,他抚摸着敖广的大腿,趁他松开一丝力道的当头,一插而入,堪堪的碰到了他的囊袋。
太过舒爽的感觉就像是一捧泉水涌进了干涸的沙漠,让这早已失去润泽的土地重新渴望被浇灌。
昊天横冲直撞,享受着双腿间的夹击。滑嫩的大腿被性器完全的打湿了,更加容易进出。而敖广无意识的并拢大腿,让快感几乎要灭了顶。
一次次的顶上囊袋,那早就疲软的玉茎再一次挺立着吐出透明的爱液。昊天握住敖广的玉茎,随着自己深入浅出的动作套弄着。
“昊天,慢点!疼!”敖广已经分不清楚是身上触碰石面的疼痛更甚一点,还是身下被无情侵犯的地方更疼一些。他的眼角已经被情欲逼得绯红,琥珀色的瞳孔不断的瑟缩着。
“阿广,唤我名字。”
两个人都陷在了醉人的情欲之中,敖广软儒儒的声音刺激着昊天的虐意,他想将他脔得流泪哀求。
“昊天,昊……天。”敖广只觉得快要射出的前端被粗鲁的掐住了,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抓住昊天的手腕,尖叫着嗓子催促着:“别这样,放手。”
双腿间又酸又麻,被男人狂风暴雨般的顶弄着。加上身前不得解放的欲望,让敖广眼前不断的发黑。他的大腿痉挛着,脚趾头承受不住交媾带来的缱绻,弯曲着。
昊天放开了对玉茎的钳制,重重的攥了一把茎身,让敖广尖叫着喷薄出白浊。高潮焚烧时的身体就像被夯实的浆土,绷直着往下坠。昊天让那紧紧合并的双腿夹得头皮发麻,快速进出了几个来回后,也射在了敖广的臀瓣上。

7
晨光微熹。
昊天看着被自己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的少年,心里升腾起了一阵暖意,那是从未感受过的炽热。他试着催动灵力,让火热游遍全身,当他要将灵力运于掌间的时候,那股暖意却悄然退下。
还是差一点。
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开窍通智之法。可是在最后,还是败了。
昊天微微蹙眉,他的瞳孔裹上了一层冰霜。
是信期催动这股圣灵之火的燃烧,还是怀里的少年?蛇族的内丹他不是没有服用过,可是圣火并未有萌芽之态,这个少年如果是药引,那么,他的体内绝对有其他蛇族同类所没有的玄机。虽然昨天才刚刚初识,可是,他并没办法说服自己在这一夜缠绵后,取这个无辜少年的内丹。
昊天抚摸着敖广额间的火焰,那里好像有源源不断的光芒在闪烁。定睛一看,却又纹丝不动。
他内心,已经隐隐将敖广当做可以打破他沉寂灵窍的一味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轻轻的投入心湖,静待花开。
别无他法,昊天想着将敖广困在身边,一起寻找昨日作祟的狐媚。如果可以排除信期催动圣火,那么,他才能考虑下一步棋该如何为营。
他不介意,与这个美丽的少年郎共度这剩下的尘世。
敖广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昊天眉眼间的笑意,英俊温暖。他的心不自觉的悸动,就像是被乘黄小爪子挠过心房一般酥麻。他红着脸,快速的坐起身来,与男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不经意间扯动着腿间的伤口,冷汗浸湿了鬓角。
“小美人,昨天还如此火热,现下怎么这般生疏?”昊天揶揄,他爱极了敖广喜怒于色的纯白。
“都说好了,一笔勾销,你还这样赖皮,算什么神仙?”
“差点就能和阿广共赴云雨,我还做什么神仙?”昊天勾起敖广的下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真甜。”
敖广一掌抡过去,生生的将昊天白皙的脸上打出了一个鲜活的印子。敖广一个愣神,却被昊天拉进了怀里。
“你为何不躲?”
昊天将头靠在了他的颈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有气无力地呢喃:“阿广,疼。”
敖广一时之间有种以下犯上的感觉,他竟然甩了储君的巴掌。羞愧从相触的脖颈一直红到了耳根:“对不起,谁让你如此轻佻?我一时气急,才动手的。”
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边道歉,一边还是要硬着脖子强调。昊天心里偷笑,突然萌生出了一计。
“昨天那狐媚勾起了我百年来不曾触动的信期,现下我的身子极为虚弱,灵力尽失。如果你不管我,估计我没一个时辰就会被妖族鬼怪分尸,丢了神识,永远回不了天庭。”昊天咳嗽着:“你看,我现在连你一巴掌都躲不过了,还怎么对付其他?”
敖广不疑有他,带着全族赋予的使命感,也带着一腔没由来的信任,就这么一步步的走进了昊天精心织就好的罗网。
“你松开,我不走就是了。”敖广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昨晚……我想处理一下,难受。”
昊天从善如流,放开了敖广,指了指自己的小屋:“里面有温泉水,我们可以去那清理一下。”
“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
“说来也是我的错,昨夜太过粗鲁才伤了你,如果你不让我赎罪,我只怕会愧疚到心伤。”昊天的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瞳孔冰冷:“待我恢复灵力,定要将那狐媚抓住,千刀万剐!”
敖广心下一凉。
乘黄是无心之失,如果让这储君抓住,只怕死罪难逃。他得想个办法向父王传个信,让乘黄小心藏匿为好。

8
昊天靠山而居,房屋背后,别有洞天。
自然形成的洞穴内含地热,引活水,成温泉。夜明珠高高悬挂在洞顶,水声潺潺,雾气蒙蒙。
昊天自顾自的脱了衣衫,走入水中。敖广看着那光裸的身体,肩膀上的齿印和背后的抓痕,瞬间红了脸。
“要不,我等下再来吧!”敖广转身欲走,却被水中的昊天一把抓住脚腕,拖进了池子中。
“啊……”突然的外力让敖广来不及反抗,跌入水中的时候直入昊天的怀抱,他紧搂着他的脖子,惊魂未定。
自从遇到昊天以后,敖广感觉像是被卷进了旋涡,总是在惊讶和未知情绪里辗转。他抵抗不了这股力量,可是落入其间,却不知道他会将他带向何方?
昊天替怀里的人脱了衣裳,成白如玉的肌肤上星星点点,青紫交错,生生的激起了他的欲望。他的脑中闪过了昨天的一切,敖广生涩的回应,期期艾艾的呻吟……这些美好都化成一股邪火,直烧得他孽根挺立。
“女娲抟土造人,刚开始的婚姻秩序是混乱的,只能遵循天性而结合。”昊天将敖广的青丝绕于指尖,与自己的缠成一个结:“天乾地坤,繁衍后代,生生不息。后来也有一些因为感觉而结合,他们无畏性征,只是凭着懵懂的感知而相爱。”
敖广的身体被温泉水浸得暖暖的,他的大腿碰到了昊天腿间的炽热,心下一惊,向后挪动着步子,想和这个可怕的乾元拉开距离。可是昊天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禁锢在这方寸间。
“你我虽然昨天才相遇,可是,我却被你吸引了。我并非轻浮之人,昨天虽有信期的缘故,可是如果对你没有感觉,我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你懂吗?”
敖广怔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傻瓜,你真的不懂?”昊天大手扶着他的后腰,将他纳入怀中,低头衔住唇瓣轻啃:“你会讨厌我这样对你吗?”
敖广摇头。
“那喜欢吗?”昊天哄骗着,下身不轻不重的磨蹭着他的腹部。
“我是乾元。”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讨厌的话,两个乾元也可以试一试的,你愿意吗?我们一起游山玩水,以天为盖地为庐。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敖广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的胸中暖暖的,义气冲天:“我答应要保护你的,我就会做到。”
“阿广,我今许你一诺。”昊天将手中的凤止缠在敖广的手腕上:“凤止是我母后给我的,是武器,也算一种信物。我现在将它赠予你,日后,只要你需要帮助,拿着它,我必定兑现今日诺言。”
“你把它给我,那你怎么办?”
“凤止是鞭子,有灵性。而与它相应的是龙始,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同时归我所有。”昊天心里自有盘算,凤止虽然厉害,但是终究只会被同生的龙始所克制,这是他故意隐瞒下的事实。
敖广见识过凤止的灵力,看着它变成一个剔透的玉环,服服帖帖的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他喜欢这个物件,就像是他和昊天的一个羁绊。现在只要陪着昊天历完劫数,待他回归天庭,等一个时机,就可让龙族翻身。
“昊天,我也有一物赠你!”敖广将脖子上的链子解开,放到了昊天手上:“我从小没有母亲,但是这个是母亲留下来的。父亲说,如果我碰到喜欢的人,就可以送给对方。你……要吗?”
那是一个通体雪白的海螺,散发着珍珠般润玉的光泽。那是历经千年万年的海水不断冲刷而沉淀成的瑰宝。敖广懵懵懂懂,他从未经历过爱恨,只是知道,他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时而冰冷无情,时而玩世不恭,更多的是对他亲密的爱护。
昊天看着那小小的海螺在敖广的手中变大,他献宝似的将它放置在昊天的耳朵边:“你听。”
惊涛骇浪,浩浩荡荡。
鱼跃鸟唱,落日正红。
波光淋漓,海浪缱绻。
敖广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憧憬,那是他家乡的声音,他想将这份喜悦带给昊天。
“它在唱歌。”昊天讶异。
敖广笑开了,带着颊边深深的漩涡。那笑容随着水波一层层的荡漾开来,连绵进了昊天的心里。包裹住了坚硬的心脏,甜甜的骚动。
“这个海螺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吹动它,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的。”
“好。”昊天将链子戴在自己的脖颈上,刚刚还巴掌大的海螺立马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物饰,安静的贴服于胸膛,温润的触感就像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在不知不觉间如水似蜜,渗透进了心田。
这段感情,对敖广,不知所起,早已情根深种,那是少年涉世的第一抹阳光。
对昊天,丝丝入扣,知其味而有所保留,那是储君入世的最后一点温柔。

9
热闹的街市一如往常。
昊天看着对什么都好奇的敖广,仿佛看到了百年前刚入凡间的自己。
“这是什么?”敖广蹲在一个小摊子面前,将一个小巧的鼓儿递到昊天面前。
昊天接过,双指捏着木柄左右转动,两侧的弹丸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鼓面,发出了悦耳的声音:“这是拨浪鼓,哄娃儿的。”
敖广看着那一摊子的小玩意和小首饰,突然恍然大悟。就像是昊天的龙始凤止,他的小海螺一样,这些东西,都是父母对孩儿的爱。
拨浪鼓,布老虎,泥人儿……
“小公子,你尚未婚配吧?哪家坤泽如果能嫁你,那真的是好福气。”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将一个长命锁放到敖广的手中:“买个给你以后的娃娃吧,保佑他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敖广羞赧。
看着做工精致的长命锁,听着老婆婆的祝福语。虽然百年对他们而言弹指一挥间,可是,那平平安安的话,却扎扎实实的住进了他的心房。
他突然有些百味杂陈。
如果,如果他能够变回坤泽,是否能和昊天有一个孩儿?
可是,他们本就云泥有别,本就像一场交易,而他,也已经变得不是自己了。
“喜欢吗?”昊天看着他沉默的侧脸:“如果喜欢就买下吧。”
敖广指了指摊子上的小物饰:“这些,我可以都要了吗?”
不知道是出于怎么样的心情,敖广看到这些软软的可爱的小东西,就有些情难自禁。他无奈的苦笑,虽然靠焱悠暂时压制了坤泽的内里,可是,还是无法完全改变坤泽的本性。
昊天怎么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对他而言,敖广也像个孩儿一般,需要宠溺,需要玩伴。
老婆婆眉开眼笑,她一直拉着敖广的手说着吉祥话,赞美之词毫不吝啬。边说着,还从旁边的草架子上取下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递给了敖广:“小公子,这个可好吃了,婆婆自己熬的糖,种的山值,送你了。”
说着还要塞一串给昊天,却被摇手回绝了。
“公子不喜甜?”没等回应,老婆婆就将那葫芦串又递给了敖广:“那小公子替你兄长吃了吧。”
昊天不笑的时候,总给人冰冷肃杀之感,所以老婆婆更喜欢温润好看的敖广。
“谢谢婆婆!”敖广一手一个糖串,眉眼弯弯,酒窝深深。

10
敖广未曾吃过尘世间的东西。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彤彤的果子,那甜味就顺着舌尖蔓延了整个口腔。
那是他不曾体会过的味道,那样的甜美,又那样令人陶醉。他细细的品尝着,将那香气纳入口中,久久不散。
“别光舔那糖浆,你试试那山值,别有一番味道。”昊天受不了他滑嫩的小舌如此香艳的流连,催促着。
敖广咬了一口山值,那甜中带着的酸意又让他的牙齿打了个颤儿。他眉头紧紧的皱着,龇着牙,含糊不清的嘟囔:“好……酸。”
“是吗?”
敖广将糖葫芦举到昊天面前,脸颊鼓鼓的,不敢将那酸涩的果儿咽下:“不信你试试?”
昊天并没有接过敖广手中的葫芦串,而是拉过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人烟罕至的小巷。这里背离了热闹的街道,墙垣斑驳,狭长的阴影下,连阳光都照不进分毫。
“我试试。”
昊天将敖广抵在墙根之上,霸道的吻上了他的唇瓣。
他的唇有着甜甜的蜜糖味道,亦有浑然天成的淡淡香气。
昊天用舌尖拨开他的贝齿,横冲直撞的席卷着他的上颚、舌根,还不时的逐弄着他口中的小果子。
这个吻极尽挑逗,温软热情,让人眩晕。
敖广已经分不清口腔里的味道了,又酸又甜,但是又有一股霸道的乾元信香。
你来我往。
果子最终顺着昊天的舌头回到了自己的嘴里,昊天嚼了嚼糖浆已经被口腔热度散去,裹满了津液的山值,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甜的。”
“你不是不喜甜?何苦与我抢食?”敖广微微喘息,将糖葫芦递了过去:“酸的,我不吃了。你既然喜欢,都给你。”
昊天摇了摇头:“只有从你口中夺过的,才是人间美味。阿广要不要试试?”
说完,昊天咬下一个山值,就往敖广嘴里送:“把糖浆舔干净,就不酸了。”
敖广喜欢糖葫芦上面厚厚的甜浆,他吮吸着,让蜜意顺着喉咙涌进了五脏六腑,直到糖浆融化干净,剩下酸涩的果子。他张开嘴巴,想将山值吐掉,却被一双薄唇吻住,那果子顺理成章的落入了昊天的嘴里。
四周静寂,阴影隐去了敖广烫得发红的双颊。过近的距离让两人的呼吸相闻,交缠的热度令人怦然心动,交织着密不可分的剪影。
昊天捏住敖广的下颔,指腹一遍遍的摩梭着粉嫩欲滴的唇瓣。敖广没有躲闪,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如一汪清泉。
半响,昊天再次低头吻上少年的唇。轻轻点点,就像一片鸿羽,拂过心尖。敖广亦轻柔的回应,淡淡的,令人心醉。
这是一个没有情欲的吻,美好得如同皎皎明月,清风浩荡。

11
夜幕降临。
敖广终于在清醒的时候体会到什么是以天为被地为庐的滋味。
他心系乘黄安危,怕乘黄不小心会撞上昊天的圈套,所以他一路将昊天直往东海边上引去,想借机去报个信,也报个平安。
昊天不疑有他,无论是熙熙攘攘的市井街道,还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他总是会将敖广的手握紧,十指相扣,就像一对普通的爱侣一般。
这天,他们在东海边上的林子里落了脚,昊天在两树之间用粗粝的藤蔓编织了一个结实的网,偷偷注入了灵力,让它看起来不止牢固,而且干净舒适。
“晚上就在这上面休息了。”
“这……能躺吗?”
昊天一把将敖广抱了上去,按住他的挣扎:“别怕,我在呢!”
他站在一边,就像是哄孩子一样摇晃着藤蔓,嘴里还轻轻的哼着歌谣。敖广想起了小时候,他在父王的怀抱里,也是这般的惬意。
东海边上,他的家,他的亲人,都在眼前。可是,他却不能回去。
“昊天,谢谢你。”
“恩?谢什么?”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谢谢你,成为我挽救族人的希望。
“我喜欢海边。”敖广顾左右言其他:“你喜欢吗?”
“海是孕育妖兽的地方,我不曾想过亲近它。”
黑暗里,星星的余晖全部被纳入了敖广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可是却骤降了温度。他抓着藤蔓,掌心被刺得生疼,他看着昊天,心脏似乎也被他的话语凝结成霜。
“阿广。”
“在你眼里,海底的生物都是妖兽?龙族呢?”他的声音低低的,努力的压制着什么。
“龙族?”昊天思索着:“不曾接触,不可评说。但是海底的一些妖兽已然蠢蠢欲动,如有一日敢犯天庭,绝对不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如果他们一心要归顺天庭呢?”
“阿广,你为何这般急切?”昊天的黑眸凛冽:“龙族与你何干?”
敖广心下着急,怕露了馅。刚才急急压下的血腥味冒了上来,一口血直接吐在了昊天的身上。他伸手捂住嘴巴,难忍咳嗽。
“阿广……”昊天的心脏似乎突然停止了跳动,他感受到了手间的粘腻,想起了这几日来敖广不时会出现的症状。
“没事,只是鼻血而已。”血液不断顺着并拢的指尖溢出,一点一点的泅满了敖广的衣袖。他心下了然,这越发频发发作的鼻血,必定是焱悠的反噬。
比想象中更加糟糕。
昊天将他带到了东海边上,手心鞠水,一点一点的为他清洗着。他的脸阴沉得可怕,眉目浓重,成簇的睫羽密密的敛去心疼。
“昊天。”敖广抬手抚上男人纠结的眉宇:“我没事。”
炽热的信香如同浪潮一般向敖广奔去,昊天的瞳孔深沉,灼灼烈火,幽远悬崖。敖广心下一惊,这些时日的耳鬓厮磨让他早已忘记了这个男人的冷漠强硬。
“你的脉象很是奇怪,如火似冰。”昊天捏着手中莹白的手腕,感受着跳动的脉搏:“好像有什么在抢夺你的灵气,怎么回事?”
敖广未来得及反驳,就被昊天猛地一拉手腕,天旋地转,被护在了身后。
“来者何人?”昊天不怒自威,天生的王者气概尽显。
面前的妖兽狰狞可怖,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刀叉剑斧。为首的是一只通体发黑的龙,说是龙,可是敖广却从未见过这个族人,而且他长得和他们不一样。
敖广一族的人或英勇俊朗,或美丽娟秀,从来没有像这只黑龙一般的,龇牙裂目。他没有好看的龙角,取而代之的是黑黝黝的翼膜,撑开以后就像一把破败的蒲扇。
“哈哈哈,我龙族自是来向你讨个公道。”黑龙的鼻翼随着嗤笑一张一合,向外喷着臭气:“昊天皇子,天庭容不下我族,我族就不可能呆在深海里束手就擒。你乖乖同我等归去,他日,带我们向天帝索要一个便利。”
“就凭你们?”想将他当成一个棋子,也要有过硬的本事,就凭几个虾兵蟹将,也敢张牙舞爪?
敖广慌了,他知道眼前的黑龙绝非是父王派来的,但是有口难辩。他抽出手中的凤止,二话不说向黑龙袭去。
凤止在他的手中舞得瑟瑟生风,上前应战的小兵小卒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行云流水,劲气灌满衣袖,凤止随风而出,带倒了不成气候的敌军。
黑龙倒也不慌,他手中幻化出的剑看似笨重,却被他耍得轻盈有力。剑招看似毫无章法,但是来势汹汹,招招致命。
敖广抬头看他。
眼神无波,透亮却冷冰冰。
“没想到昊天皇子身边竟有如此美人,身手不凡。”黑龙的心痒痒,看着敖广淫笑着:“美人从了我如何?待我将昊天皇子生擒,定要尝尝你这美人的滋味。”
昊天冷笑,这痴人说梦。
如果不是他在敖广面前一直假装失了灵力,还容的下黑龙在这口吐狂言,生生污了耳朵。但是,不可否认,在接触到那毫无掩饰的淫秽目光时,昊天的心一直向下沉去,掀起来无数的巨浪,恨不得将黑龙撕碎。
敖广引灵力流动,运于凤止之上。火红的鞭子由柔转利,破空而出,直袭黑龙的面门。
黑龙腾空一拧,避开了凤止。长剑一挥,看似不经意,却直取敖广的心门。敖广并没有躲闪,他将凤止甩出,只见一道流光,犹如凤凰在烈焰中展翅,沿着黑龙的长剑飞出,覆于其上。
黑龙笑了。
他并没有反抗,而是松了力道,让凤止卷走了长剑。他幻化成龙形,盘旋于长剑之上,内力注于掌间,猛然击向敖广的胸膛。
昊天神色一凛,黑龙看似轻佻,却狡猾异常。不管是剑气还是掌力,在这电光火石间,敖广必然躲不过一着。昊天暗自运了灵力,将长剑击碎,化作无数锋芒散开。
黑龙无处可躲,被凌厉的剑锋刺伤了眼睛。
哀嚎声响起。
有眼无珠。

12
血慢慢的染透了敖广的白衣,就像一朵璀璨而生的曼珠沙华。   
他被昊天击碎的剑锋伤到了,他本可躲过,可是焱悠的反噬却让他动弹不得。
他坠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昊天眼眸深沉,就像一潭死水般寂寥,可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在无意间透露着他的复杂思绪。
“阿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白衣少年昏迷不醒,那不断晕染开来的血迹如蛇吐信子,一点点的啃噬着昊天的心魂。他运灵力将敖广的皮肉治愈,可是,自己的心却已经被拉开了一道口子,满怀惆怅。
宽厚的手掌带着薄茧,描摹着温润的轮廓,指尖酥麻。皮肉可以治愈,可是,那流过的血,结成的疤,都陈列着一个事实:他差点亲手将这个美好的少年杀死。哪怕遗憾没有造就,但那点假设都能击溃昊天的防守。
心已动,便在劫难逃。

13
黑龙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他的眼睛已经瞎了,没有一丝光亮。可是他的胸腔却被熊熊燃起的火焰填满,炽热着他的复仇之举。即使打不过,也想着同归于尽。
他翕动着凌锐的鼻翼,闻到了那股淡淡香味,将所有的修为凝聚,直直向昊天的方向撞去。
那黑龙身形巨大,电光雷鸣之间,就像炮火一般沉重。他飞驰而过,摇首摆尾,做最后的痛击。
事与愿违。
一道亮光点燃洪荒,黑龙还没有接近昊天,就被突然而至的仙人定在了半空中。只见来人淡黄长衫,薄唇修眉,风华俊雅。他轻摇手中的折扇,就像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垂死挣扎。”
昊天抬眸看着来人,冰冷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五哥,你来了。”
“下凡那么久了,警觉性还如此一般,如何是好?”润月收起手中的折扇,眉眼带笑:“后背永远不能留给敌人,这道理,你什么时候才能懂?”
昊天向来孤傲,就与这五哥亲近。五哥永远都是面带笑容,与世无争的模样。他会一遍遍的告诉昊天,是是非非。
“你不出手,这畜生早就灰飞烟灭了。”昊天弹指一挥,定格在半空的黑龙就化成丝丝缕缕的烟雾,风一吹,再也不见。
润月眼眸含笑,轻指昊天怀中的人:“他是谁?”
“一个很重要的人。”
润月扬扇一转,但笑不语。
“五哥,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昊天知道,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润月绝不会插手他凡间的劫数。
“螭龙归顺了天庭,向父皇传去了一个重要的讯息。我也是在旁偷听了,特意来嘱咐你小心为甚。”润月看了看躺在昊天怀里的少年,意有所指:“小心一切来路不明的人,还有巧合发生的事情。”
“螭龙?”
“东海的老龙王的坐下重臣。”
“何讯息?”
“老龙王和九翼天龙后代勾结,想对天庭不利。”
“与我何干系?”昊天抚摸着敖广的脊背,声音冷冽:“他们想从我入手?”
“如果我所料不错,刚才那黑龙就是老龙王的一步棋子。”
“取我为质,换龙宫一个翻身的机会?”
润月点头。
“哼,这深海里的畜生,看来不灭不行。”
“那螭龙我见过,他说老龙王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昊天心下一窒,预感就像枯黄却不衰败的藤蔓,丝丝缠绕包裹。他没有出声,而是示意润月说下去。
“老龙王有一子,名唤敖广,乾元之身,温润如玉。他打算将这个独子放在你身边,潜移默化,求一个你心甘情愿的诺言。等到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可换一个龙族周全。而更好的结果,就是顺风顺水,让你带他们位列仙班。”
敖广?
昊天看着怀里的少年,温润如玉,实至名归。可是,如何求得他的诺言?用自己的身体?他已经求到了,可是为何迟迟不开口兑现?或许是有更大的阴谋,毕竟,一开始,就是一场虚伪的相遇。
只见少年轻哼出声,悠悠转醒。润月折扇从手里飞出,在空气中就像一抹亮丽的虹。盘旋在敖广上头,将他带入了黑暗。
敖广最后看到的,是昊天毫无温度的眸。
“你为何将他迷晕?”
“小十,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比哭还难看。”润月飞眉微挑,丰神俊逸:“我以为,你还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一颗让你动了凡心的棋子。”
“你这是给他定了罪?”
“试试便知!”润月收回折扇,发自肺腑的告诉昊天:“你看似桀骜不驯,可是,却有一颗太过善良的心。这软肋,万万不可要。”

14
枯黄的树叶散落在黄昏之下,被雀儿的爪子轻轻踏过,细碎微响。高大的树木投下了清清浅浅的影子,将人拢在了暗处。
昊天远眺大海,听潮起潮落,双眸无处安放的空晃。他其实不知道谁才是棋盘上的棋子,是一开始就打算引他入瓮的敖广?还是自始自终想将敖广放在身边等待宣判的自己?
可是,他带着侥幸的心,他不愿意相信,一开始的相遇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如若这样,敖广怎对得起他这份坠落泥尘的心动?
昊天面无表情,可是那愤怒的火焰已经将他的内里烧得滚烫。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人,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除了对敖广的这份情意,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也顺势走进了这样的圈套。
他不允许任何的背叛。
“你在看什么?”身旁的枝桠被来人踩碎,像极了低泣。
“海。”
敖广笑得酒窝深深,大而明亮的眼睛望着徐徐奔腾的海浪。他顺势握住了昊天的手,问道:“很漂亮吧?”
每次说起海,他总是异常的兴奋。
早该料到了。
那种无法割舍的亲情。
“刚才我五哥来了,很可惜,你没见到他。”昊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似是而非:“其实你和他挺像的,都如水般柔和。可是,水是擅长伪装的生物,你们像,也不像。”
敖广听不懂他的意有所指,他全被眼前的亲切感所包容着。
“五哥说,螭龙叛变了,伙同外族入侵东海,东海老龙王受了重伤。”
“什么?”敖广将昊天的手捏得生疼,那疼痛让昊天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沉入了无边无际的沼泽。越挣扎,越致命。
“你看,那里风平浪静。可是,谁知道海底却发生了怎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昊天挣脱开了敖广的手:“我乏了,想休息一会。”
敖广失神。
他迷迷糊糊的告诉自己要回东海,要去看看父王。可是,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昊天身旁,他将赭红教给他的安神符咒印在了昊天额头,然后在相同的地方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他还是害怕的,怕被撞破身份。

15
通体雪白的巨龙腾云而去,转瞬间,没入东海,不见了踪影。
敖广穿过层层深海,越来越黑暗的底部,毫无止境的珊瑚丛林间,一座水宫矗立。厚厚的水帘后面,无数的虾兵蟹将举矛防卫,生怕敌军再犯。
“太子殿下,臣等无意冒犯,只是近来外族来犯频繁,不得不防啊!”
敖广让士兵们无需行礼,俊逸的眉毛皱成了一弯清泉。他匆匆往老龙王的寝殿飞去,心急如焚。
“广儿,你怎么回来了?”老龙王卧于榻上,苍老的脸色略显疲态。
“父王,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碍事,只是不小心着了翼铩的道,你莫担心。”
“螭龙叔叔,谋反了?”
老龙王本就生得威严,那仅有的亲切都给了敖广。现在又说起了内乱,实在愤懑:“嗯,他想投奔更好的去处罢了。但可恨的是,他出谋让你接近昊天皇子,半途却伙同外敌入侵我族,不知出于何故。”
“那……现在怎么办?”
“你那边进展如何?可取得昊天皇子的信任。”
敖广看了看手中的凤止,对于父王的措辞心里有些的不舒坦:“他对我很好。”
“广儿,你怎么不高兴了?他欺负你了?”
“不曾!”敖广急于辩驳:“父王,他对我很好,他带我游山玩水,我们一起斩妖除魔,很是开心。”
“斩妖除魔?”老龙王从榻上站起,看着面前稚嫩未脱的孩儿:“你觉得我龙族是妖是魔?”
“这……”
“一开始让你接近昊天所谓何事,你不可忘记。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份,切不可动了不该有的念想,你与他,终究是有别的!”老龙王怎么会看不懂儿子眼波中流转的情意,这是完全超出他预想的。他定要在那爱意生根发芽的时候就将他埋死在土壤里:“你喜欢他?”
“父王……”
“虚情假意可以,切勿动了真情。整个龙族的命运都在你的肩上,给你这个机会,不是让你去谈情说爱的,你莫失了分寸!”
严厉的说辞将敖广生生的钉在了原地,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锋利的指甲已经埋入了掌心,痛,尤不可知。
“孽子!”老龙王重重的锤了下桌子:“为何不说话?难道你已经情根深种?”
敖广跪在地上,低下了头颅,也将那份伤心敛在了长长的睫毛之下:“父王,我没有动真情,一切……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定不辱使命。”
他说谎了。
在年迈的父王那道凝满期许爱意的目光中,他只能言不由衷。
但是,更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是他不曾想过,他和昊天不可以……
“你去吧,切记,你体内的灵珠不可离身,保护好自己!”
“父王也保重!还有乘黄,一定不能让他出了龙宫。他将昊天的信期引来,如果被他撞见,乘黄恐怕危险。”
老龙王不知道要如何向敖广解释,乘黄那日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只是挥了挥手,让敖广放心离去。

16
昊天听着凤止不断隔空传回的对话,心灰意冷。
润月说的一切,原来都是真的。他昊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就是要跳入早已设好的圈套,就是要让那个少年耍得团团转,最终呢,换来的是一句“逢场作戏”。
相遇是假,引来信期是真。
爱意是假,请君入瓮是真。
怪只怪,狡猾的少年已经住进了他的心窝,纵火肆虐,却只是一场阴谋。
昊天承认,刚开始,他对敖广三分真情,七分防备,甚至将他当成打破灵智的一味药。赠送凤止的时候,爱意已然大过防守,只是出于本能的棋留一招。他教他使用凤止,他教他写字习画,他和他同床共枕,他和他亲吻拥抱……
欲问郎君向何去?
眉眼盈盈处。
一句挑逗的话就可以让敖广红了薄面,嗔怪撒娇。如此可爱纯善的印象,现如今只剩狰狞的心机。就像是一面剥落的城墙,内里,千疮百孔。
不知不觉的真情错付,竟让他生生走入了绝境。
“小十,打算如何?”润月并未在敖广面前现身,而是看着他顺着他们计划好的轨迹一步步的走远,暴露。
“你可知老龙王说的灵珠是什么?”昊天一直记得他从敖广身上曾经获得的,那似有若无的灵力。如果催动它游走的不是信期,那么,就是敖广身上的灵珠了。
润月摇了摇头:“我在他身上闻不到任何龙族的气息。”
昊天的眸色更加阴沉,将所有的情绪都锁在了那方黑幕中。他摩挲着胸前的小海螺,计从心来。
他突然发难,上前欲扼住润月的喉咙。润月急退,挥着手中的折扇向昊天袭来。
杀意顿生。
蓄满内力和灵力的扇就如铁般坚硬,润月眼角血红,风华俊雅的脸庞变得狰狞异常。
昊天也不躲闪,黑瞳熠熠的看着润月。
一寸。毫厘。
折扇停在了昊天胸前,润月收了招式。爽朗清润的笑容回到了脸上,刚想出声调侃昊天胡闹,话却被昊天的举动梗在了喉间,吞咽不得。
未完全收势的扇子在昊天的胸膛前刮开了一道口子,深可见骨。
“不要命了?”润月气急:“干嘛直直往我扇子上撞,你又不是不知道赤麟凶残。”
“五哥,你先离开吧。”
“不日,我就会回归天庭。”
“龙族的命,休矣。”
润月站在幽幽深林边上,看着被阴影笼罩的弟弟,突然生出了一种未曾有过的害怕。昊天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