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一梦回首已千年
秦张师徒,人劫前张衍穿越回2000多年前
一、
十五这天午时时分,整个魔穴颤动起来,只见深壑中奔流不息的数条河流冲天而起,向着魔穴出口处倒灌而上。
“海眼口终于开了。”
此时,魔穴出口处聚集着十数位溟沧派明气期弟子,他们纷纷仰头望着上方,面露庆幸之色。
他们两个月前来到魔穴修炼,未料得上月十三日魔穴灵机突然大盛,灵潮涌动,连带着魔头暴增。不少弟子没有做好准备,不幸身故。剩下的弟子自发汇集在一起,彼此之间好有个照应。然而上月十五海眼口未开,引得诸位弟子一阵恐慌,心境不稳之下,魔头趁虚而入,数位弟子因此身故。
当时下得魔穴百来位弟子,如今只剩下这十几人。他们最怕魔穴口依然不开,看到这天河倒卷之景,终于松了口气。
一位年过三旬,留着一缕美鬓的男子向着一位丰神俊秀的年轻男子陈恳地拱手谢道:“此次多亏张师弟设下阵法,我等才逃过一劫。”
张衍回礼道:“同门弟子,自当相互守望。”
未来的溟沧派渡真殿主此刻心中颇有些无奈。弘合观分宝之事已定,张衍原本安坐渡真殿静等开劫,岂料一睁眼发现自己又穿越了,第三世成了父母双亡寒谱张氏弟子,姓名倒仍是张衍。
长大后旁敲侧击之下,张衍蓦然发现自己穿越回了1000多年前。此时溟沧派的掌教真人赫然是五代掌门秦清纲。更多消息年仅稚龄的张衍却是打探不出来。待他年岁稍长,张氏之人测出他资质出众,欣喜若狂,想要送他至明谷岛修炼,可惜,明谷岛修士却道他身上有因果纠缠,无人敢收下他为徒。张氏只好寻了祖上传下的功法交予张衍修炼。
好在张衍残玉相随,又有自行推演的功法,唯一缺少的就是修道外物。张衍在溟沧派数百载,成就洞天后记得就用不到的灵物此时派上了用场,他依然以《玄元内参妙录》开脉,脉象不弱于上辈子。
张氏虽是寒谱,为他谋一个普通弟子身份却是不成问题。有了溟沧派弟子身份,张衍自可便宜行事。无了真传弟子身份,没有修道福地,修炼却是比上辈子坎坷不少。
等到了明气期,他自英罗岛青岩照壁学得《正源剑经》,可以合理昭示剑法来源后,他换了一枚白精剑丸,一边斩杀妖物积攒功劳以换取修道外物。
这次入了魔穴本是托了一位师兄的关系放才能入得,张衍准备在魔穴中将修为推至明气三重,寻得云砂凝练玄光,去绝争争得真传弟子之位。太玄真法经过他的推演修改,如今只需一枚云砂便可入得玄光之境,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份4枚上好云砂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张衍估计此次魔穴出事,必有门中修士来探查情况,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魔穴口轰然大响,众人不由抬首望去,魔穴出口处倒卷的瀑流中一道蓝光从天而降,蓝光压制水流向四方退去,水流中间出现了一个空洞。
一位鼻若悬胆、双眉如鬓的年轻修士缓缓飘落了下来。他面上微微带笑,让人如沐春风。
众弟子躬身一礼:“见过前辈。”
年轻的修士起袖一托,笑道:“不必多礼。”
张衍不必多看便知来者何人。秦墨白,溟沧派未来的六代掌门。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齐云天便是在魔穴中,这一世,他第一次见到秦墨白也是在魔穴中。
他心下不仅暗暗思忖,不知发生何事,居然惊动掌门派了自家徒儿下来探查。
十五这天午时时分,整个魔穴颤动起来,只见深壑中奔流不息的数条河流冲天而起,向着魔穴出口处倒灌而上。
“海眼口终于开了。”
此时,魔穴出口处聚集着十数位溟沧派明气期弟子,他们纷纷仰头望着上方,面露庆幸之色。
他们两个月前来到魔穴修炼,未料得上月十三日魔穴灵机突然大盛,灵潮涌动,连带着魔头暴增。不少弟子没有做好准备,不幸身故。剩下的弟子自发汇集在一起,彼此之间好有个照应。然而上月十五海眼口未开,引得诸位弟子一阵恐慌,心境不稳之下,魔头趁虚而入,数位弟子因此身故。
当时下得魔穴百来位弟子,如今只剩下这十几人。他们最怕魔穴口依然不开,看到这天河倒卷之景,终于松了口气。
一位年过三旬,留着一缕美鬓的男子向着一位丰神俊秀的年轻男子陈恳地拱手谢道:“此次多亏张师弟设下阵法,我等才逃过一劫。”
张衍回礼道:“同门弟子,自当相互守望。”
未来的溟沧派渡真殿主此刻心中颇有些无奈。弘合观分宝之事已定,张衍原本安坐渡真殿静等开劫,岂料一睁眼发现自己又穿越了,第三世成了父母双亡寒谱张氏弟子,姓名倒仍是张衍。
长大后旁敲侧击之下,张衍蓦然发现自己穿越回了1000多年前。此时溟沧派的掌教真人赫然是五代掌门秦清纲。更多消息年仅稚龄的张衍却是打探不出来。待他年岁稍长,张氏之人测出他资质出众,欣喜若狂,想要送他至明谷岛修炼,可惜,明谷岛修士却道他身上有因果纠缠,无人敢收下他为徒。张氏只好寻了祖上传下的功法交予张衍修炼。
好在张衍残玉相随,又有自行推演的功法,唯一缺少的就是修道外物。张衍在溟沧派数百载,成就洞天后记得就用不到的灵物此时派上了用场,他依然以《玄元内参妙录》开脉,脉象不弱于上辈子。
张氏虽是寒谱,为他谋一个普通弟子身份却是不成问题。有了溟沧派弟子身份,张衍自可便宜行事。无了真传弟子身份,没有修道福地,修炼却是比上辈子坎坷不少。
等到了明气期,他自英罗岛青岩照壁学得《正源剑经》,可以合理昭示剑法来源后,他换了一枚白精剑丸,一边斩杀妖物积攒功劳以换取修道外物。
这次入了魔穴本是托了一位师兄的关系放才能入得,张衍准备在魔穴中将修为推至明气三重,寻得云砂凝练玄光,去绝争争得真传弟子之位。太玄真法经过他的推演修改,如今只需一枚云砂便可入得玄光之境,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份4枚上好云砂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张衍估计此次魔穴出事,必有门中修士来探查情况,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魔穴口轰然大响,众人不由抬首望去,魔穴出口处倒卷的瀑流中一道蓝光从天而降,蓝光压制水流向四方退去,水流中间出现了一个空洞。
一位鼻若悬胆、双眉如鬓的年轻修士缓缓飘落了下来。他面上微微带笑,让人如沐春风。
众弟子躬身一礼:“见过前辈。”
年轻的修士起袖一托,笑道:“不必多礼。”
张衍不必多看便知来者何人。秦墨白,溟沧派未来的六代掌门。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齐云天便是在魔穴中,这一世,他第一次见到秦墨白也是在魔穴中。
他心下不仅暗暗思忖,不知发生何事,居然惊动掌门派了自家徒儿下来探查。
二、
秦墨白扫视一眼面露解脱之色的诸位弟子,温声问道:“尔等在此期间,魔穴之中有何异状?”
秦墨白虽是向众人询问,但张衍凭借数百年来与之产生的默契发觉秦墨白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张衍不仅有些疑惑,他不似前生赫赫有名,此身并无特异之处,自己区区一位明气期弟子缘何引得这位关注?
秦墨白语声温和,但众人依然为他的无意间流露的气势所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于出来答话。
张衍上前一步,稽首一礼,平静地将这些时日魔穴的情况一一道来。他曾在此魔穴中修行,奉命查探过此地两次,担任十大首座时更是力压两处魔穴,对魔穴的了解远在一般弟子之上。
“不错。”秦墨白颔首赞扬道。
“不敢当前辈夸赞。”张衍一礼后退回众人身旁。
秦墨白略微沉吟片刻,沉声言道:“我会设下一处禁制阵法,稍后我入魔穴探查。你等便在此处等候,若是见得什么异象,莫要惊慌,也不要离了此地,可明白?”
诸位弟子俱是点头称是。
秦墨白一挥手,4枚天梭自袖口飞出,瞬间布下阵法,随后,他纵身一跃,遁空而去,须臾就不见了踪影。
魔穴出口处灵气很是浓郁,比之平时修道之所旺盛2、3倍,眼下无事又有阵法护持,张衍干脆盘膝坐下修炼。
百来位弟子中就活下来这么些人,心性自然不差,面面相觑一番,众人也随之静下心来修炼,毕竟进入魔穴修炼的机会太难得了,不知何时才能再得一次。
三日后,秦墨白返回魔穴出口处,见得诸弟子勤修不缀,不仅点了点头,他伸指一弹天梭,天梭一阵低鸣,瞬间惊醒了阵法中的弟子们。见得前辈,他们纷纷行礼。
秦墨白起袖一扶。
正当众人以为可以回返山门时,秦墨白却是道:“眼下我需一弟子为我探看一处地界。”顿了顿他继续言道:“此事完成得好,门中可为其记一大功。”
很明显,此中风险有,好处也有,端看众人如何抉择。
张衍直接上前一步道了声:“弟子愿往。”秦墨白行事自有章法,不会让弟子去送死。冒些风险得一大功很是值得,他的剑丸还没个着落,正在想办法积攒功劳。
没料到有人如此迅速应下,秦墨白一讶,循声看去:“你叫何名?”
“弟子张衍。”他平静地回望过去。
“随我来。”秦墨白直接裹了张衍向魔穴深处遁去。不过一个时辰,两人到了一处地界。
张衍暗忖道,魔穴中此处地界他倒是没看到过。
眼前俱是漆黑的浓烟翻滚,凝目望去,烟雾翻腾间隐约能见人影在挣扎扭动,惨白的面孔上狰狞而扭曲,一道道人影发出凄厉的嘶喊声,无形的音波接近秦墨白身周时便被他的法力排斥开去。
张衍很是平静地站在一旁,眼之所见耳之所闻,对他皆无影响,如一缕清风拂过心湖却不见水面丝毫的颤动。
秦墨白侧身看了张衍一眼,目光中生出一丝赞许之色,他言道:“那是阴欲魔,擅于侵入心窍,挑动心魔作祟。此魔无形无质,借形而出,修为与借形之人相仿,你只明气期,我需要你将符诏贴于其上,定住一瞬,使其无法立即借我之形,如此便好对付了。”
秦墨白一拂袖,一道符诏与一水滴状法宝漂浮在张衍面前,他言道:“法宝予你护身,符诏只需阴欲魔凝形而出时沾染到其气机便可定住此魔。”
张衍躬身一拜,收了两物入袖中,举步朝着烟雾而去,不一会儿,整个人就没入浓烟中。
法宝顿时清鸣一声,薄薄一层湛蓝的光华笼罩了张衍全身。法宝可护身,但若是心魔作祟,却是无可奈何。
烟雾中分不清方向,张衍不管不顾笔直往前走,这处地界皆在阴欲魔气机笼罩范围内,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
渐渐地,他感到心火一起,胸闷气短,身躯血液翻腾,搅动了他的心神,张衍法力运转间身体的不适平复下来。这些年,他一身法力凝练圆满,几无疏漏之处,想要寻到他的破绽很难。
行了半个时辰,烟雾渐渐淡去了,远方云雾缭绕的仙山上有宫宇矗立,仙人驾鹤而行,一派仙家景象。待他到了近处,山脚小亭中一红衣女子回首俏生生地向他投去一眼,绝美的脸庞莹莹生光。
张衍一晒,白精剑丸一跃而去,一道犀利无比的剑芒直直斩向眼前的女子。
红衣女子羞怯怯地看着他,眸中泪光莹然。
剑光一往无前自女子身上一斩而过,径直劈向那仙家景象!
见得张衍郎心如铁,红衣女子幽幽一叹,转瞬间,红颜变作枯骨,景象随之一变,昏黄的天幕下,群山死寂,阴风冷飕飕地刮过,打着旋,卷起枯败的落叶。
先前的小亭中,一具骷髅咔哒咔哒张合着,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了碧绿的火焰,它向着张衍走来。这时,地面一阵晃动,四面八方无数的骷髅自地底深处爬了上来,眼见就要将张衍合围了。
张衍毫不畏惧,悍然杀入骷髅中去,仗着法宝护身,一路拼杀过去,无有任何事物能拦住他的步伐。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无论张衍行去多远都无法从骷髅的海洋中望到尽头,他并不动摇,仍然向前冲去。
又是半个多时辰,在战斗中的张衍敏锐地感到有一股晦涩的灵机悄然依附他的身躯。他一弹指,符诏急射而出,顿时金光大作,光芒笼罩下,万事万物仿佛都被凝滞了,下一刻,耳畔只闻涛涛水声,一道蓝色光柱从天而降,骷髅齐齐抬头望向上空,光柱毫不留情地碾压过张衍身旁的一道黑烟,一丝惨叫响起后张衍发现周围的地界恢复了正常,秦墨白在不远处正对他微微一笑。
张衍伸手入袖,把水滴状法宝拿出,托在掌中,道:“多谢前辈赐宝,弟子现下物归原主。”
秦墨白一摆袖,笑道:“不必还了,送予你了。”
张衍称谢道:“谢过前辈。”
“随我一道回返吧。”秦墨白法力一运,裹了张衍便朝着魔穴出口处遁去,到了出口处收了天梭带着所有弟子出了魔穴。
两月不见天光,众弟子不禁有些失态,收敛了情绪,再次诚恳地向着秦墨白道谢一声,得了许可,众人退下了。
张衍正准备随同离开时,突然闻得一声“张衍稍留。”他停下了脚步。
秦墨白带着他转了个方向,避开了其他人。
秦墨白足足看了张衍一刻,后者毫不避讳,径直看着他。
秦墨白沉声道:“我有意收你为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赞美太太!
三、
张衍一讶,然而道:“前辈容禀,弟子资质尚可,族中长辈曾欲举荐弟子于火泽岛的仙师,仙师俱言弟子身上有因果纠缠,不敢收下。”
张衍很是意外,他并未想到秦墨白居然有收他为徒的意思。这一世,对于自己的修行他也是有一番考量的。功法他不缺,修改版的太玄真功是最适合他的,他缺少的就是修道外物了。立场不偏不倚的更可能是被世家与师徒双方排斥在外,若是对于道途并无太大野心,止步元婴,倒也无碍。若是寄望于突破洞天之境,则需要再门内取得一定地位,如十大弟子首座。在溟沧派想要获得资源与地位终究是要选择站位的。
世家一系不在他的选择中,他此生出生于寒谱,要获得世家一系的青睐只得选择入赘,此法他不取。况且上一世他遭遇的诸多生死困境绝大多数是世家加诸于己身,他入主渡真殿后为了大局不曾报复,但要说心中没有芥蒂也是不可能的。世家一系,他只对霍轩与谢宗元感官不错。师徒一脉中,他能选择的只有秦墨白一系,他赞同秦墨白举派飞升之意,并为此做了数百年的准备,自然不会改弦更张。秦墨白对他有扶持之恩,他也十分钦佩秦墨白心胸格局,未想过与之作对。
但今日的收徒之举来得太过突然。
秦墨白看他一眼,温声言道:“我本在洞府修持,却是突然感应到有人与我有了师徒缘法,恰逢魔穴出事,我便讨了这桩差事。”
张衍恍然大悟,前世他炼就元婴法身时属意秦墨白打造精庐,护持肉体。大能修士为门下弟子炼造寄身法器,乃是在彼此间结下善缘因果,就是与拜师相比,也只差了少许而已。未料得这千余年后的善缘因果冥冥中落于今世之身。
明了这一点,张衍下了决断,他上前一步,一掀袖袍跪倒在地,一个叩首,“弟子拜见恩师。”
“徒儿免礼。”秦墨白起了法力将他托了起来。
张衍恭敬地后退一步,正身而立。
“随我回去吧。”秦墨白把袖一摆,滔滔涌动的水流自下而上,将张衍托起,裹了他回了自家洞府。
秦墨白身为溟沧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名下有数个洞天福地,因修炼《玄泽真妙上洞功》的缘故,他择了龙渊大泽上的漩渊岛作为自己道场。
漩渊岛上早早感应到自家恩师回返的孟至德早已带着弟子门人迎候,见了自己恩师,连忙上前拜见。
秦墨白指着孟至德言道:“此是你大师兄孟至德。”
张衍稽首道:“小弟见过大师兄。”未来的掌门大弟子此时还是一个年轻修士,只是面上一派肃穆庄重,俨然有了千年后的几许神态。
孟至德还了一礼。
“至德,这是你新来的小师弟,给他安排一住处。”秦墨白吩咐道,孟至德应下后他看向张衍,“明日来见我。”
秦墨白魔穴一行后未向秦清纲禀告,因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他先带着张衍回返安置,随后向浮游天宫方向遁空而去。
孟至德跟随秦墨白日久,很明显地察觉出恩师对于新收的小师弟态度不同于从前收下的那些记名弟子,他心下有了数,选定了一处上好的洞府,他自袖囊中拿了一枚牌符出来,道:“师弟,这是开启洞府的牌符,你且拿着,先行住下。既然明日恩师要召见你,勿要外出。”他叮嘱了一句。
张衍道:“多谢师兄提点。”
孟至德不再多言,指了身旁的得力侍从听从张衍吩咐便不再多管。
侍从领着张衍到了洞府。
洞府前有一片广袤湖水,湖面上水波荡漾,云雾缭绕。张衍只站在这里粗粗一观,便发觉此处灵气充沛,足可供应元婴修士修行。
侍从递上一袖囊,躬身一礼言道:“此是日常物品,张大郎若是缺什么,可直接发信告知我等。”
张衍颔首道谢一声。
侍从道了声不敢,见其无有要求,便退下了。
张衍信步入内,这洞府占地颇广,洞壁磨得一片光滑,顶上明珠熠熠生光。他打开袖囊,果见其中有啸泽金剑。他入魔穴两月没有音信,伯父该是着急了。他资质出众,但始终无人愿意收他为徒,族中对他冷谈许多,只有伯父一如既往地照应自己,他心中感念伯父的恩情。如今,他成了掌门一脉,也该将这好事告知伯父,免得伯父继续为此焦虑。
张衍发出啸泽金剑后,便在洞府中打坐了一晚。
“张大郎可在,秦真人召见。”洞府外有人大声唤道。
张衍起身出了洞府,随着来者而去。
穿越回去的话,那穿回前一刻两人已确定关系呢还是没捅破那层纸呢?
四、
秦墨白所居之地位于漩渊岛灵气最盛之处,此处有方圆数百里的湖泊,湖面澄澈如洗,湖中亭台楼阁若隐若现,张衍问了侍从方知那处为招待客人之地。
侍从领他到了湖泊一侧的宫殿前就退下了。
张衍将衣袍整了整,步入宫殿中,一抬首,只见秦墨白端坐于大殿之上,身周隐有涛涛水潮涌动之声。
张衍叩拜行礼:“弟子拜见恩师。”
秦墨白温声道:“徒儿不必拘礼。”他仔细打量张衍片刻,言道:“我观你已是明气三重,你需要何种属性的云砂?”
张衍坦然道:“弟子修习的功法五行俱全,所有属性云砂皆可。”
秦墨白微微一笑,颔首言道:“稍后我会命人送水属云砂至你洞府,平日你修行有疑难之处可向你孟师兄请教。”言毕,他凭空摄出一道符箓,打入张衍识海中,“此是踏入玄光境的要诀,且回去好生修行吧。”
张衍见秦墨白闭目不语,便稽首一礼,缓步退出。
思及自己入岛以来还未拜见诸位师兄,便向孟至德处而去。
孟至德洞府简朴异常,他见了张衍随意问了几句,得知张衍欲拜访其余几位师兄,他摇了摇头道:“师弟,你来的不巧,几位师弟俱不在岛上。既然恩师赐予你云砂,你先踏入玄光境吧,余事押后。”
张衍听罢又寒暄几句后告辞离去。
他回到洞府,却不见伯父回信。沉吟片刻,决定还是玄光境后再行拜见伯父,想必伯父也会更加高兴。
约有一个时辰,侍从送来一木盒。
张衍打开一看,木盒中一枚水蓝色的云砂静静躺在盒底,云砂光洁饱满,灵性十足,竟不在前世所用那枚水属云砂之下。
即便前世已经经历过一回,张衍依然将心神沉入残玉中尝试了一回,前世用《太乙金书》凝结金火玄种,此生却是五行玄种皆由《太玄真功》凝练,有不小的差别。
心神退出残玉后,他就正式开始。此生无大敌在外,张衍用了三日顺顺利利地再次进入玄光之境。
张衍自袖口取出剑丸,微微一叹,他受限于宝材与修为,只能粗粗祭炼一剑胎,白精剑丸已然不适合玄光境使用,剑丸承受不住他的法力。好在他是使用少清秘法祭炼剑胎,随着修为的提升,重新祭炼剑丸,等他再度踏入洞天之境,必能重炼出杀伐真剑!
感知到了他的心意,剑丸清鸣一声,恰是值此之际诞生出了真识!
张衍笑道:“好,有你伴我,我无所畏惧。”
修炼数日巩固修为后,张衍拜见孟至德,后者见他如此之快进阶玄光境大为惊喜,又听他言需重炼剑丸,大手一挥,补齐了张衍缺少的宝材。
漩渊岛上亦有炼器之地,剑丸生出真识后,张衍已可剑遁出行,到了门口,出示符牌后,被引入炼化堂。
锻造之法早已推演过,此次只是提升剑丸品质,难度不高,只十余日,张衍就成功了。
剑丸一动,跃空而起,围着张衍上下飞舞盘旋,心血相连中传来一股欢呼雀跃之意。
张衍心念一动,剑丸顿时一分为二,继而二分为四……直至分为32枚方才停止。
剑芒闪烁间,整整三十二枚剑丸在张衍身周盘旋不定。
张衍哈哈一笑,收起剑丸,出了炼化堂,起了遁光离开漩渊岛。
不,他一直很快乐!
五、
漩渊岛临近溟沧派灵穴,张氏一族的居住地却是靠近苍梧山。张衍一路剑遁而来耗费数十日。
张氏一族已经没落地跌入寒谱,近百年来只出了一名八品丹的化丹修士,为了给他凑足外药,族中几乎耗尽底蕴,这些年来不过稍微好转几分。
如今,张氏一族开脉以后的族人都居住在武峰岛,一处下中等的岛屿,此处为张氏一族出了化丹修士后方得山门下赐。
张衍直接到了伯父的洞府之外,他的目光突然一凝,视线停留在洞府外盘旋的啸泽金剑上面。伯父明气三重后早已绝了上进之意,在张衍记忆中伯父从未有过长时间的闭关,自他入魔穴至今已有三月有余,以伯父对他的关心程度,张衍不认为伯父在他下落不明时会有心思外出。
思及这一点,张衍回到自家洞府。
“少爷,你可回来了。”一位六旬出头的老人欣喜地迎了上来。
“明伯,我回来了。”
张衍敏锐地发现明伯的喜悦之下的忧虑、不安。
“明伯,出了何事?”张衍直截了当地问道。
明伯搓搓手,看了张衍一眼,神色间欲言又止。
“可是和伯父有关?”
明伯嚅嗫着,犹豫半响终于开了口,“唉,大爷是个好人啊,老爷去世了一直照顾少爷,可惜,大爷的命不好啊……”他老泪纵横道,“少爷你去了魔穴一个多月没消息,大爷到处打听情况,50天前他去火泽岛时挡在一人路上,不及闪避,被那人随手打杀了。”
张衍听罢,目中有寒芒闪过,点点头道:“我知晓了。”
明伯一急,拉住张衍袖袍,“少爷你可别做傻事啊,对方是萧氏嫡脉弟子,族长也是无可奈何。”
张衍安抚道:“我去趟族长那里。” 张氏一族族长便是族中唯一的化丹修士。
明伯只好松了手。
张衍在族长府外报上名,很快就被请了进去。
这位张氏族长看似四旬上下,相貌堂堂,一把美须长及胸口,他看了一眼稽首为礼张衍惊讶道:“你已迈入玄光境。”
“不过一月有余。”张衍恭敬道,随即直视族长问道:“敢问我伯父为何遭此大难?”
张氏族长沉默一会儿,面露隐忍之色,“也是辉儿时运不济。那位萧氏弟子被人下了面子气冲冲地赶回自家洞府时,辉儿正巧挡住路了,正值萧氏弟子气不顺,直接把他打杀了。”
张衍面色一凝道:“当时就无人阻拦?”
“那位萧氏弟子已是玄光境修士,萧氏嫡脉,真传弟子,灵气在身,何人能阻,何人敢阻?”张氏族长的脸抽搐了一下,族中弟子无缘无故被人打杀,他也想为之讨个公道,否则族人如何看他?张氏一族如何立足?可萧氏为溟沧派五大姓之一,他敢强行出头,以萧氏的霸道必逃不了身死族灭的下场。
“多谢族长告知,张衍告退。”
张氏族长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看着张衍离去的背影,张氏族长蓦然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他随之摇摇头,只当是妄念。
数日后,一则消息传遍溟沧派低阶弟子圈中,张衍向萧氏嫡脉弟子萧铎下了绝争之贴,已向正清院报备!
漩渊岛中,孟至德收到了张衍来书,一看之下他大惊,立刻着左右打探消息,随即去拜见恩师。
“恩师,张师弟有些托大了,他刚入玄光境不久,萧铎已是玄光境二重。绝争一下,再无挽回之地。”
秦墨白仍然一脸平静地言道:“无妨,张衍做事有分寸,他既然做此决定显然是有把握的。”
“是。”孟至德心中叹息一声。
“至德,将至言唤回,让他观战。”孟至德猛然抬头望着自家恩师,身为秦墨白亲传弟子的孙至言亲自观战,“恩师是担心世家……”
“不过玄光弟子的较量,萧氏不至于没了分寸,可虑的是萧铎万一身死,萧氏有所举动。”
孟至德万万没料到恩师对于张师弟信心如此之足,都考虑张衍把萧铎打杀以后的事了。他也从中觉出秦墨白对张衍的不同。
秦墨白将一物送至孟至德身前,“交予至言,万一遇到无法抵抗的敌人,捏碎此物。”他负手缓缓道:“我倒是要看看,我秦墨白的徒儿,何人敢欺!”
这下子师兄是小师弟了233
这个真的很正剧风啊,大喜!
六、
近些年来,许久未见得绝争之举,并且是与萧氏嫡脉弟子的绝争,此事萧氏并未隐瞒,是以未有多久便传遍山门。张衍的名字迅速为人所熟知,他的身世、经历很快被人调查出来公布于众。知晓此次绝争的由来,有人叹惋于他的勇气与决心,也有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总而言之,几乎无人看好与他。
风淮屿是一处上好的福地,此时门中诸多低辈弟子赶来等候,想要目睹那位胆大包天的张衍是何方人物。
张氏族长也是早早到来,他愁眉紧锁,他一闻绝争之事立刻安排族中俊秀弟子离开溟沧派,寄希望于他们能延续张氏一族的香火,至于他自己,身为族长却是不能也不该避开,无论是福是祸,他总要坦然面对。
“来了。”
只见一道剑光从长空划过,转瞬间到了眼前,剑光散去,自里步出一名丰神潇洒的年轻道人。
饶是不看好张衍这一战结果的人也不由得赞了一声好相貌。
张衍神情自若地行至风淮屿禁阵外,放声道:“萧师兄,张衍已至,还请出来一战!”
不多时,禁阵散开,一名相貌英俊,傲气十足的青年便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数十名力士,他一挥手,力士躬身一礼退开了。
萧铎冷笑一声,漠然道:“张衍,你既然寻死,我便成全于你,送你与你那伯父底下团聚!”
他把袖袍一抖,寄出一枚印章。这法宝在空中大放光华时,张衍寄出一枚剑符,一道绚烂至极的金色光虹闪过,直直撞上那法宝。
两者于空中一撞。
众人闻得一声霹雳炸响,被震得身形一晃,不由面色骇然。
撞毁法宝后,残余剑气直射在萧铎身上,他身上宝衣光芒一阵闪动,挡下了剑符余威。
萧铎脸色一白,身为萧氏嫡脉弟子,自出生起,族中就为其备下一应修道外物,平日除了在自家洞府修炼外就是走亲访友,何时直面过生死危机,他心头一阵慌乱,身形有些凝滞。
张衍一路拼杀过来,怎会错过这等破绽,剑丸一动,一气分化为十六道剑芒一齐向对方杀去。
萧铎脸色大变,“剑身化影,分光离合!”他失了斗战的心思,运起遁光便向风淮屿飞起,心中暗恨,张衍让他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面,他日后必要让人拾缀此子。
他刚动身,便被剑光围了起来,剑芒虚实不定,在空中或分或合,逼得萧铎狼狈不堪。
张衍长啸一声,纵身一跃,与这冲天而起的剑芒一合,不管不顾向前就是一斩!
被这庞大而杀气萦绕的气机锁定着,萧铎肝胆俱裂,他这时才意识到对方要的是他的命!他大喝一声,“张衍,我乃萧氏弟子,你敢……”
话音未落,一道剑芒在他脖颈一斩,一道血光飚出,头颅冲天而起。
自张衍出手至今,不过几个呼吸,萧铎就命丧在他剑下,毫无抵抗之力。
风淮屿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撼地无法言语。
这方天宇中,张衍负手而立,面上一片平静。
风淮屿突然冲出一面色阴沉的中年道人,他大吼一声,“张衍,尔敢杀我萧氏弟子,随我回萧氏请罪!”
他一起丹煞便要拿下张衍。
张衍一晒,面色镇定。
丹煞方至他面前,张衍面前一道水光一起,轻而易举地将其挡下,水光一转一折,将丹煞压了回去,狠狠往中年道人身上一拍!
中年道人哇地喷出一大口血,他死死盯着空中一处,大喝道:“何人敢扰我萧氏办事?”
空中光芒一闪,转出一位唇红齿白,头戴金冠的少年道人,他冷笑一声:“萧氏好生不要脸,萧铎绝争输了,你这当叔叔的没脸没皮找人麻烦,当我是好欺的?”
中年道人见了来者,面色一变,强忍怒气道:“孙至言,此事与你何干?何必为这小辈强出头。”孙至言乃是掌门一脉嫡系,好斗无比,偏偏对了现任十大弟子首座晏长生的眼,几次被苦主的长辈找上门来,他师父秦墨白还没发话,对方就被晏长生打跑了。
“张衍是我师弟,我这当师兄的自然不能让他被外人欺负了。”孙至言傲然道:“你若不服,我们做过一场!”
“张衍是秦真人的弟子?我等怎不知晓?”中年道人讶道。
“恩师收徒还需向你等言说不成?”孙至言不满道。
“不敢。”
中年道人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无言,潦草一拱手,化作一道遁光离开了。
孙至言冷嘲一声:“无胆鼠辈。”
张衍上前稽首道:“多谢师兄相救。”
孙至言轻笑一声,欣赏地看着张衍,道了一声:“你我分属同门,何须言谢。这也是恩师吩咐的,防止某些不要脸面的以大欺小。如今事了,你我也该向恩师禀告一声,师弟不妨与我同去。”
张衍明白这是担心他独自在外萧氏下暗手,承了师兄的好意。
两人回到漩渊岛拜见秦墨白时,孟至德侍立在一旁,见到两个师弟好好地回来了,神情微松。
见礼后,秦墨白问起比斗经过,不待张衍回答,孙至言便兴高采烈地说了一遍,听到张衍一气化十六剑,秦墨白向他投去赞许的一眼。
秦墨白微微一笑,颔首道:“你二人做的不错,回去休息吧。”
孙至言和张衍告退后,孟至德略带担忧道:“恩师,萧氏大庭广众之下失了嫡脉弟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此次我等占理,张衍是在绝争中杀了萧铎。不急,且看萧氏如何应对此事。”秦墨白从容道。
孟至德道了声是。想到新来的张师弟和孙师弟一个性子,他不免有些头疼,决定等此次事了,便去闭关,等他修为上来,便能更好地护着自家师弟了。
七、
玄水真宫中,晏长生正与李革章、牧守山、秦墨白议事,却是突然接到灵讯传报,他扫了一眼,冷笑一声,递于秦墨白一观。
秦墨白一讶,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李革章和牧守山瞧见他的神情都知道自家师弟极为不悦,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事能让向来温和的秦师弟变了脸色。
秦墨白观后又传于李、牧两位师兄。
李革章沉声道:“世家之人好生不要脸面,萧铎绝争输了便想寻张师侄麻烦。张师侄不过玄光修为,魔穴之事与他何干。”
“萧铎几个呼吸都没撑过就亡于张师侄之手,不免让人以为萧氏真传弟子不过如此,大失颜面之下自然想要扳回一城。”牧守山懒散道。
“技不如人尽使些下作手段。”晏长生轻蔑一笑,弹了弹信纸,转首望向了秦墨白,“秦师弟,张衍是你的弟子,你意欲如何?”
秦墨白微微一笑言道:“本打算待他成丹后收为嫡传弟子,现如今不妨提前行事。”
闻言,晏、李、牧三人都惊奇地看着他。
秦墨白讶道:“张衍此子心性出众,实乃佳弟子,收他为徒实属正常,三位师兄何故如此讶异?”
师兄弟多年,秦墨白那些个讲究他的师兄们明白得很,如今瞧见他破例实属难得。
李革章一笑:“本以为师弟收足九个佳徒便不会再收嫡传弟子。”
牧守山笑意盈盈地看着秦墨白,“我等可是要改称小师侄张至衍?”
秦墨白也是一笑言道:“大衍衍初,变动由始,我之十徒就不必改名了。改日,收徒仪式还请三位师兄赏光。”他稽首道。
晏、李、牧皆是点头应允。此举彰显师徒一脉力保张衍的决心,此事本是萧氏无理生事,自能逼得他们收手,若是不肯罢休就做过一场。
四人花了大半日处理了几件紧要事情后,李、牧、秦便告辞了。
回到漩渊岛,秦墨白唤来孟至德吩咐道:“为师欲收张衍为嫡传弟子,至德你去安排一下。”
孟至德抬首看着自家老师,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弟子一定安排妥当。”他已知晓萧氏预对张衍不利,本待秦墨白回府后禀报,但是从这个安排看来秦墨白已知此事并做出了决定。他暗暗感慨张师弟果然得恩师看重。
“让张衍来见我。”
孟至德道了声是就退下了。
张衍听得秦墨白传唤他心下揣测十有八九是萧氏发难一事,他一招击杀萧铎虽是使得世家一脉敌视于他,但也因此得了师徒一脉不少人的赞赏,且他是秦墨白徒儿,不少人来信提醒他。
秦墨白把萧氏之事与他一说,突然问道:“张衍,若你事前知晓萧氏会发难,你可还会如此行事?”
张衍沉静言道:“弟子自幼父母双亡,是伯父抚养我长大,萧铎无故夺他性命,弟子必为伯父报仇,便是萧氏发难,弟子此心不改!”
秦墨白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始终神情自若,意志坚定,缓缓点了点头言道:“我欲收你为嫡传弟子。”
张衍一讶,随即叩首道:“弟子谢过恩师爱重。”
他略微有些惊奇,他知晓秦墨白必回保他,但未料得居然是选择让他列入门墙。师徒一脉择徒甚严,嫡系弟子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与秦墨白在某些地方很有共同语言,比如收徒方面就是如此。九为数之级,他只准备收九个徒儿,前世的秦掌门也是如此。能让秦墨白对他破例,正说明了对他的看重。
师徒二人就此言语几句后,秦墨白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PS:不改名啦,否则感觉怪怪的,既然有颜贡真这么个例外,再来一个也没啥
师兄成了师弟,但还是老样子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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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香风袭来,只见漫天的花海飞来,色彩最艳丽的花瓣处忽而浮现出一朵粉莲,花瓣层层绽放,现出了一个眉眼如画的少女。
孟至德正侍立于岛上的迎客居,见状向前几步,躬身一拜,“弟子见过秦师叔。”
秦玉莞尔一笑,如百花绽放,“孟师侄免礼,几位师兄可是到了?”
孟至德引她进入待客的宫殿中言道:“师叔您是最先到的。”
内殿之中,秦墨白在榻上安坐,身侧侍立着颜贡真、朱至星二人。见了秦玉,师兄弟俩连忙一个稽首:“弟子见过秦师叔。”
秦玉道:“两位师侄免礼。”她盈盈一个万福,抿嘴笑道:“小师兄。”
端坐于主位的秦墨白起身回了一礼,温文笑道:“多谢师妹前来观礼。”
秦玉几步上前,走到秦墨白身旁,跺了跺脚,撅起了嘴,不满道:“小师兄,你收嫡传弟子居然都不告诉我。我收到请帖才知道这事。”
秦墨白一摆手道:“师妹你正值闭关,为兄怎好用这等小事扰了你。”
秦玉瞪大了双眸,“小师兄,你收嫡传弟子怎可算小事。我不管,下次再收嫡传徒儿可要第一个告诉我!”
秦墨白略显无奈道:“这是为兄的关门弟子,我不会再收嫡传弟子。”
秦玉眨眨眼,微微笑道:“师兄妹多年,小师兄可不要欺我。大家都知道按小师兄的脾性,孙师侄便是小师兄的关门徒儿,大师兄、李师兄、牧师兄都这么说。既然小师兄为了张师侄破例,焉知不会再次破例?”
“九为数之极,十者,数之盈也。若是为兄再得弟子只为记名弟子。”秦墨白略微叹息道。
“师妹我可是很好奇是何等佳弟子竟能引得小师兄破例。”秦玉道。
师兄妹正闲聊着,一位浑身散发着书卷气息的青年拖着一位神情中透着疏懒之色的白衣文士进殿了。
师兄妹四人互相致礼。
秦玉嘲笑道:“牧师兄,你这懒散的模样被恩师看到又要被斥责一番。”
牧守山眼皮一掀,懒洋洋地言道:“师妹,为兄听说恩师给你布置了功课。还有一年有余,不知师妹可否完成?”
“你!”被戳中了痛处,秦玉气得直跺脚,委屈道:“李师兄,牧师兄又欺负我……”
李革章责备地看着牧守山,“守山,你啊。”他摇摇头。
秦墨白宽慰着不高兴的师妹,须臾,哄得秦玉眉开眼笑。自家父亲兼恩师只管给她布置功课,年幼时母亲指点她,母亲转生后,就交由几位师兄管教了。晏长生向来不喜这等琐碎的事情,牧守山极为懒散,自家连个亲传徒儿都没有,更别提教导小师妹了。一般都是李革章和秦墨白指点小师妹。李革章不苟言笑,性格冷清,秦墨白温文尔雅,耐心细致,秦玉自然更亲近这位小师兄。
秦墨白几人一起向宫殿门口看去,四人都感受到一股锋锐逼人的气息临近。
不多时,一位高貌清奇的道人进了内殿。
师兄妹四人神色一肃,稽首道:“吾等见过大师兄。”
晏长生抬手回了一礼。
秦墨白坐于主位,其余几人纷纷落座。
孙至言领着张衍自侧殿走来。
晏、李、牧、秦皆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师侄,只见一位丰神俊朗,潇洒轩昂身披墨云天鹤大氅,头戴伏魔法冠的年轻道人神情自若地走到秦墨白身前。
饶是见多识广的几人也不由暗赞一声。
秦玉眼露欣赏之色,传音道:“小师兄,你打哪儿找来的佳弟子,师妹我也想找一个。”
张衍一掀衣摆,俯身跪下,“弟子张衍,拜见恩师。”他对着座上的秦墨白三个叩首。他的心中颇多感概。严格说来,他前世并无老师,周崇举只是明面上称一声恩师,私下里两人师兄弟相称。而自他大破四象斩神阵,入了秦墨白的眼以后,这位掌门真人一手安排了他的修炼之途。
化丹前传授小挪移遁法考教他开窍穴的数目,化丹后派他前去处理瑶阴派传承法器,结下因果,收了易九阳转世身为徒,凭此暗中占下瑶阴派斗剑名额。借他先前只用齐云天才用的英节鱼鼓助他成元婴,后参与十六派斗剑,取得钧阳之精。元婴时指派他处置天妖过元君,张衍心下揣测,恐怕那时秦掌门就有让他凭着诛除天妖以此登上洞天之位。此法甚合他性情难度又极大,堪比上法洞天。秦掌门知他欲得至法,便把自己的心得交予他。
少清岳掌门欠了秦掌门一个人情,秦掌门把这个人情用在他身上,使他得了少清真传。秦掌门是把他当自家人对待。扪心自问,元婴时他可会将陶真人的人情用于袁燕回、翁知远身上?秦掌门与他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秦墨白微笑道:“徒儿,且起身吧。”
晏长生将一灵气逼人的物什往张衍怀里一丢,“大师伯给你的见面礼。”
张衍目视秦墨白,见他颔首示意,大方收下礼物。
李、牧、秦也送出了见面礼。
张衍稽首道:“弟子谢过大师伯、李师伯、牧师伯、秦师叔。”
拜师礼毕,孟至德吩咐宫殿外候着的侍从准备开宴。
(狂喜
太太加油!